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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小六番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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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到回来不到半个时辰,兜头吹风的苍小六,病情在短短的时辰里迅速恶化,热度骤升,白色鳞片开始泛红,从头至尾白雾缭绕,好比熊熊燃烧的兽炭,这一碰上去可是要掉一层皮的事。

    祢衡不顾呕物难闻,拿起扫走挥一挥,挥走呕物,之后扶起苍小六软在地上的龙头放在自己膝上,一副急泪说:你到底是怎么了?

    二百年前板蓝根是不二价的,二百年之后规矩变了,四钱的板蓝根竟要一百文钱。

    味道苦涩涩、酸溜溜的,不好吃,但喉咙逐渐没有那般辣丝丝的感觉,继续耐着性儿咀嚼几口,苦味入心,让胸膈痞滞,达中府那刻,只说肚皮里有物串上串下的,咬着牙也压不住,她额的一声,将先前所食之物与板蓝根一齐吐出,吐到肚内宽松,又开始吐诞沫,最后干呕不止,呕到翻白眼。

    祢衡无银,手在身上乱摸,摸出三颗化开的糖:我无银,以糖换板蓝根,成吗?

    苍小六嗅到熟悉的苦涩味,剔起眼皮,噙着泪花两眼转啊转,实在难受,她压着因灼热而变得沙哑的嗓子道:药放下吧,不用煮了,我干嚼着吃就行。

    至医馆,门首扫地小哥儿见人来,礼貌的鞠一躬,祢衡点头回礼。

    祢衡在意苍小六,接过药,鞠躬谢之。走出门没多久,他转回来,询问:这药如何吃?

    不知板蓝根是何物的祢衡,亦不知壮热是个什么个东西,自顾说起了苍小六的状况:身上好烫,会滋滋冒烟。

    祢衡不满老头说苍小六的坏话,嘀咕一句:不关须曼那的事。

    好。祢衡决心去帮她寻板蓝根,不知是何物,那就去市槽里寻人问。他脱下身上的红衣,披在苍小六身上,说一句等我,转头踩上乌云就走了。

    老头子说:四钱药和着一升水煮,分三次饮即可。

    祢衡将药打开,苍小六探头探脑靠近,嘴巴张开,将药吸入肚内。

    祢衡不知板蓝根是什么药物,怕被嫌弃,又不好意思问苍小六,只说:是吃了板蓝根就能好吗?

    祢衡未语,须曼那确实好看,有机会他一定要用新鲜的须曼纳,编成花环给苍小六戴上。

    《扬州与手抄卷》之扫晴妖(十二)

    将近市槽,祢衡从乌云上跳下,一挥扫帚,乌云散开。他似贼一样,觑着街上的每个行人,觑见一个面和善的,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就问:板蓝根,在何处?

    老头子行医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以糖来换药的,糖与他毫无味,他脸色转厉将药收回,说:我不吃糖,吃糖坏牙,有没有别的东西可换的?

来,苍小六还是不松嘴,吸溜流出口角的哈喇子,说:你我二人本是是敌人,但敌人因病受困,对方愿出手帮之,才是非泛之君,你能帮我买点板蓝根吗?

    祢衡自当信之,与他一同去。路途中,老头子见他仅穿一件里衣,手持扫帚,误以为是小奚奴,就问:可是家中有人生壮热了,要吃板蓝根起复?还是因为上火要吃板蓝根下火?

    拿到苍小六要的板蓝根,祢衡心定下,到一处无人踪迹之地,抬头聚唇呼云,原路回去。

    糖果一经热唾便化开了,甜丝丝的,苍小六怒气大减,趁着甜味萦口再度吃了一口药,腮

    祢衡的原形是纸,靠向热度过甚的东西容易着火,他心事重重,捧着手中步履迟缓地移动:药

    七打八是生壮热了。老头子仰望晴空,肯定地说,近来天气不好,不知掌管行雨的龙闹什么劲儿,忽晴忽雨的,许多人身子都受不住。

    老头子捋颌下的长髯,戟指前方一家牌上用泥金写着妙手回春的铺子,呵呵道:小伙子,板蓝根就在这儿。

    说完她偏过头又当重吐一次。

    祢衡听得前半截的话开始摸出糖果,后半截的话被耳朵自动忽略了,他摸出糖果,三颗都放进苍小六嘴里:吃糖。

    老头子低头就从各式各样的拉柜里寻板蓝根,板蓝根药性强,老头子只取了四钱交过去:一百文钱。

    苍小六松了嘴,趴在地上,颊鼓鼓的点头:总之不能告诉阿娘。

    恰巧这个肩头的主人是医馆的主人,五十来岁,头不戴方巾,耳上的两鬓带星,眼角皴皱,老头子一个。

    想到苍小六痛苦的样子,祢衡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耳边擦擦有声,是扫帚落地之音,他慌不择计,脱口道:我帮你粪除医馆三个月换取板蓝根,可行?

    老头耳朵尖,眉毛一挑,问:须曼那?听说是一种可作香料油灯,可作花鬘的花?可惜这种花只在爪洼国有,我也只在书中见过。

    关心之语让苍小六好委屈,她哇的大哭:好苦的药,呜呜,往前阿娘都会在药里放糖去苦的。都怪你,我挖你祖坟了还是杀你家人了,何故总来扫我,害我跟爹爹学喷火,殚技学之,落得如今一身疾,呜呜呜。

    张口就说三个月,老头子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脸上的肉都一抽一耸的,踱了两步靠近他,唾沫四溅说道:与你说笑而已,我瞧你实在,药先拿去用,得空来我这儿粪除一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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