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朱佑樘</h1>
日头尚早,皇城午门内的内阁门被有司从里打开,都察院掌院都御史李秉,林聪和朝堂百官从门内进来,此时天光乍破,熹日初升,报牌的钟声在这重重栋栋的琉璃瓦青墙回响。
雨化田大权在握并不谦虚,因着此时中书省中,万安,刘吉是纸糊三阁老,刘昭殷谦是泥塑六尚书。
不是泥塑的兵部尚书王宏,和被朱见深认为有点用处的左都御史李秉,都对荆襄流民问题没有解决方法,一时之间,朝堂上尴尬地沉默不已。
朱见深不是民间长大的皇帝,连大内都很少出,对于此事,大多是看大学士们拿的意见处置,然而曾经重用的出正本十策的首辅李贤在成化十二年就已经过世了,在内阁的大臣们,都是清一色学问官,搞理论研究是一手,但是处理流民就很有问题了。
雨化田面对这样沉默的朝廷,只能挺身而出。他往前走了半步,握着笏板两袖回风流雪往前一荡:“皇上,臣,有事启奏。”
朱见深点头:“启。”
雨化田手中处理流民问题的策论是唐宛宛写的,她借用了美国八十年代爆发经济危机时罗斯福政策的以工代赈”,和东晋时政府,侨置郡县安抚流民、稏定局动、収展绊浌的策略。
“臣有一论,请诸位静听。
荆襄流民,起于天灾,虽天时不可变,人力可转之。”
“当抚当剿,抚之,取湖南之余粮,征大户之屯粮,运至荆襄,开凿运河或兴修路,以工代赈,可安流民之心也。若有粮商坐地起价,不顾灾民之苦,可动雷霆手段。
屯民荆襄荒地,于春夏交替之际种禾稻,秋收之际收稻种麦,在于春夏之际收麦种稻往复循环,不出三年可解荒灾。
剿之,四川连遭兵灾,疮痍未消,两广盗役未息,疫病大行,淮南连年涝旱,可取临近陕西,南阳等地军所,清缴反贼。”
朱见深细细听完,问朝廷诸臣子道;“诸位爱卿,可有意见、或有高论?”
依然是一片寂静之声。
朱见深:“那便如此吧,领兵者谁?可有老成谋国者可以胜任?”
兵部尚书王宏出言道:“臣以为,右都御史项总可以胜任。成化四年,他平过固原土达满俊叛乱。”
项忠已经是文臣中最知兵者,当下也只有派他,于是朱见深,任命项忠为总督,任命雨化田监军和军备,并给他剿灭流民后巡察按使的职务,以正视听。
晚间听到雨化田新出炉的监军头衔,宛宛差不多在意料之中,毕竟雨化田那么傲一个人,怎么甘心做文臣之下。
她翻了翻书,今天朱祐樘坐在她旁边认真临字帖,大约是临了二十几张累着了,他把毛笔放在玉架上,摸着自己发红的食指看向宛宛。
“可是累了?休息一会吃点点心如何?”她很敏锐地察觉了他专注的视线,温柔笑道。
朱祐樘摇了摇头,小声说:“我不想吃点心,想听故事。”
宛宛觉得他很乖,于是摸了摸他的额头道:“我讲点什么好呢?小朱想不想听朝堂故事呀?可能会很是枯燥无味。”
“想听,先生教什么我都认真听的。”朱祐樘心想,再枯燥也没有习字枯燥,练字还累手呢。
讲故事之前,宛宛在意识海中打开系统面板,找搜索引擎提笔画了张明朝地图,然后先大略给小朱讲了一下明代的地理分布,即内列八府,外控三边。
“明初之前,承元制,中央设中书省,总理天下庶务,六部为其下属,凡事必先关报,奏报陛下,这样中书舍总管天下军务,若果有权臣擅权,就造成皇帝大权旁落。而且,地方上,行省势重,也很容易造成地方割据。”讲到权臣,宛宛诡异地沉默了一下,毕竟雨化田就是权臣啊,以后会被清算的很惨的权臣。
朱祐樘见她停顿,急急问道:”那太祖皇帝肯定想了办法解决这种问题,对不对?”
“嗯,明太祖设置了地方性的卫所,我们现在呆的就是雨化田统管的应天府武署,也是卫所的,一种。他在各行省设都尉指挥使,设提刑按察司,使得行政,军政,刑名三权分立,这样就不会造成地方割据了。”
“太祖是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臣子都不敢不听他的,所以军政这些改革起来还是很容易的,但是呢,像你这样的小不点就难了。”宛宛叹了口气,“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讲这种故事吗?”
她压低声音,呼吸声连着话语在他耳际起伏:“万贵妃生的皇长子没了,现在你就是皇长子。”
朱祐樘一惊,那话语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弯刀将他并不纯粹的内心之中的野心杂质挖掘了出来。
他突然想起死的是自己的弟弟,他应该表现的很伤心,但过了半晌,也没办法流出眼泪。
“唐先生,我···”他涨红了一张脸,垂下眼睑有些丧气地说:“我不是个好学生。我,我什么也不能说。”
他有点想说自己想学好道理把那些想害自己的人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