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眼前開始出現兩個重疊影像,她知道自己快昏過去了。
「不准閉上眼!」尚恩命令著。
「我好累,讓我睡一下。」莎莎神志開始不清楚,聲音越來越小。
「莎莎!」尚恩抓住她雙臂狠狠搖著她,但,她卻什麼也聽不見。
吵雜聲響由遠處傳來,不知何時雷恩已到他倆身邊,他稍微探看莎莎傷勢。
「尚恩。快帶她回房。」
尚恩在雷恩掩護下抱著她奔回房間,安德魯和女醫師已經站在客廳等待。
尚恩放下莎莎在床上交給醫生,混身是血逕自走到客廳坐下,把自動手槍放在桌上,他伸手用力按著似乎微微發疼的心臟。
心痛,這種感覺好熟悉,像是曾經有過。許久他雙手無力垂在腿邊,身體一動也不動。
「任雲雪?」醫生過了許久才走出房間,尚恩急著迎上前。
「疲勞和驚嚇過度,已經施打鎮定劑並包紮傷口,需要安靜休息幾天。藥品都在房間裡,你稍懂醫術,今晚自己看著辦。」被稱做任雲雪的女醫生說話同時遞給雷恩小透明塑膠拉鍊袋裝著帶血子彈。
「我想你該考慮讓她知道你面臨的危險。」安德魯拍拍他肩膀,便和女醫生及雷恩一起離開。
「為何有人想殺你?」莎莎失血過多虛弱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問他,看著他在浴室洗手檯洗去手上血跡,脫掉沾血襯衫,裡面防彈衣上有個洞。他用毛巾擦去身上血跡,套上乾淨衣服。
「……。」尚恩看著鏡子雙手撐著大理石檯面一句話也沒說,手腕輕觸水龍頭某個地方,水便自動流出,他潑些水到臉上,心裡自責沒有保護莎莎,他沒想到敵人會改變狙擊目標。
「算了,我知道這些也沒用。我想回家。」莎莎得不到答案,從床上坐起。
「不,莎莎。不行,等妳復原再說。」尚恩大步走到她身旁按著她沒受傷的肩膀。
「如果醫生同意?」莎莎抬頭望著他。
「我會詢問醫生意見,好好休息。」尚恩撒謊,幫忙她躺下拉好棉被,便轉身要步出房間。
「尚恩?」莎莎看著尚恩的背影。
「不要擔心,好好休養身子。」尚恩回到床邊試圖降低莎莎不安全感。
「你要去哪?」
「我會在這。」尚恩給她個微笑便步出房門,很快遣走僕人,吩咐保鑣在大門外待命。
「妳怎麼聽懂我和其它人用希伯來文談話?」尚恩回到房間,拉了把椅子到床邊坐下,試圖分散她對疼痛注意力,讓她放鬆。
「高中搬到美國後在學校學。」莎莎的多國語言能力讓她大學畢業後順利進入航空公司工作。
「睡吧。」尚恩看著她發睏的樣子。
「你會在這裡?」莎莎拉著被子,還是有點害怕。
「嗯,閉上眼。快睡。」尚恩伸手握住她的手,哄她睡去。
鎮定劑很快發生作用,莎莎不久就睡熟。
「莎莎、莎莎,醒醒。」凌晨當尚恩處理完所有的事,回到房間發現莎莎囈語掙扎著,他坐在床邊輕輕搖醒她。長年作惡夢,尚恩知道只要醒來夢境便會退去。
「啊!」莎莎睜開眼。
「喝點水。」尚恩扶起她,正要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杯倒水,卻被哭聲吸引轉而望向她。
「別哭。」尚恩坐回床邊,溫柔拭去她臉上淚痕。
「遇到你之後就一直出狀況……你……你……。」莎莎嗚咽的對他說。
「好,好,都是我的錯。」尚恩敞開雙臂,緊緊抱著她,一手輕拍她背脊。
莎莎靠在他胸前,有著前所未有安全感,多年來僅有自己獨自一人生活的重擔似乎都釋放了。
「好好休息。」
尚恩想將她放回床上,莎莎拉住他手臂。
「莎莎?」
「不要走。你不是說這是你的房間?」
尚恩在床上躺下,把莎莎圈在胸前,他奇異感到平靜,好像等待許久。這夜,尚恩沒有發任何惡夢。
窗外陽光透過窗簾角落射進房間,遠處傳來穆斯林清晨禮拜歌頌聲。
『莎莎,妳前世是江南商人女,愛上波斯王子。這世不要重蹈覆徹。』莎莎猛然驚醒,她好似聽到去世多年阿姨在提醒她。
「怎麼?太冷嗎,妳在發抖。」尚恩淺眠也同時醒來。
「頭好昏。」莎莎在尚恩幫忙下坐起身。
「好燙,妳在發燒。」尚恩伸手碰到她發現她身體發著異於正常的高溫。
莎莎頭昏無法看清尚恩遞過來的水杯,用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忍一忍。」尚恩拿起剪刀,剪開紗布拆開傷口。
「啊。」莎莎向來怕痛,疼痛得大叫。
尚恩很快地檢視傷口,換藥裹上新繃帶包紮。
「吃藥。」他坐在床邊單臂環著她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將藥和水遞到她手上,看著她服藥。
莎莎把水杯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