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让李亭亭干。半个月前他们发现李亭亭有喜了的时候,伍胡春本想把婚礼推迟,但因为李亭亭不想大腹便便地穿婚纱,所以他们的婚礼才没改期。不过本来两个人计划的摩洛哥蜜月旅行算是搁浅了——其实这也不碍事,他们去年领证之后已经去南美玩儿了一圈了,北非之行等生完孩子之后再计划也不迟。
得知李亭亭已经有孕,这是双喜临门,在座几个人又开始了新一波的吹捧。袁祝脑子里一闪而过她读博士时候处理过得孕八周人类胚胎——那是病人手术后捐献用于科研的胚胎,八周左右的胚胎还没有刚出生的小鼠大,但是几乎各类器官都已经成型,尤其是心脏已经开始跳动,昭示着一条新生命的诞生。
见伍胡春去忙活,袁祝自告奋勇地要给伍胡春打打下手,一来她可以从这些人的高谈阔论中解脱——坐在这一群人中间,袁祝实在觉得自己因为太过“弱鸡”而和他们格格不入,尤其她莫名想起来一个叫“芮成金冈”的人——人啊,切莫因为周围的人都很牛逼,得意洋洋自我感觉良好,谁也保不齐自己可能就是这个圈子里惟一的傻逼,给其他所有人带来“欢乐”和消遣。
二来如果条件允许,她想和伍胡春解释一下自己和高瞻以及杨西盼的关系。袁祝想得挺好,但伍胡春似乎故意没有给她一个能和他稍微单独相处一会儿说话的机会,全程,伍胡春调遣着几位在座的大老爷们,跟他一起布置酒水饮料和冷食水果,根本没和袁祝搭几句话。尤其是伍胡春见袁祝对BBQ烤炉很熟悉,便晾着小姑娘一个人在油烟和热浪熏腾着——虽然袁祝几乎不会做饭,但是烤肉还是非常在行的,在伦敦念书的时候每年夏天导师都张罗着大家去她家里烤肉,袁祝看都看会了。
美拉德反应所产生得香味瞬间激活了大家的味蕾,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高瞻问袁祝热不热用不用换个人来烤肉,袁祝倒似是乐在其中。李亭亭好心递过来一条手绢,让袁祝擦擦汗,伍胡春适时递过来一瓶冰啤酒,问袁祝喝不喝酒,袁祝礼貌而疏远地微笑,接过来这对夫妻的好意。
这一顿烤肉大餐几乎都是袁祝一个人完成得,一波接着一波的油烟和热浪几乎湿透了她穿得浅绿色碎花裙子。袁祝不自知她背对着阳光站着,光线透过汗水打湿的衣服,勾勒出她小鸡子一样的身材,而她脸上的眼影眼线此时也花得像个小鬼。
还是李亭亭有眼力价,而且也知道心疼人,她支使伍胡春接过袁祝的手里的活儿,挽着小妹妹上楼,让袁祝补补妆。趁着这时间,李亭亭从衣帽间给袁祝找出来一条棉质裙子,随手递给袁祝让她换上当家居服,“瞧你,一个人不吭声把活儿全干了,你看看,衣服都能拧出水了吧,这么好看的裙子,全是油烟味儿了吧?”
李亭亭语气温柔,像是位善解人意的大姐姐,袁祝咬着嘴唇傻笑,无声地回应李亭亭的“埋怨”。接过李亭亭手里的裙子,袁祝看清了领子上的标签,好家伙,巴宝莉。袁祝在伦敦的时候一直心心念念想趁打折的时候咬咬牙买条巴宝莉的经典格子围巾,但无奈就算是打折了,巴宝莉的围巾依旧超出了她的期望价格范围,而此时李亭亭随手借她一条裙子穿,居然就是个她求之不能的超级大牌——袁祝莫名回想起来她见杨西盼腰上系着的“H”腰带,只觉得自己今天真不该和高瞻一起来玩儿,还不如在实验室里补补qPCR实验。
袁祝在里面换衣服,李亭亭在外面,也不嫌弃袁祝换下来的裙子全是臭汗,仔仔细细叠了起来,“带了明天穿得衣服过来吗?”
“其实没有……”袁祝一时犯懒,反正就是一个晚上,而且她好像也没别的什么在高瞻面前没穿过的贵衣服了,所以就没带换洗衣服。
“不要紧,这裙子我叫人过来拿去洗,明天早上肯定能洗好。洗不好也不要紧,你凑合着穿我的。”
“太感谢了!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用客气,穿就是了。”
袁祝三下五除二套上了李亭亭这条巴宝莉的棉质休闲裙子,虽然有点像小孩穿了大人衣服,但换上干净衣服之后确实舒服多了,“哎呀哎呀,我来收拾脏衣服就行了,”袁祝没想到李亭亭会帮她把湿透的衣服收拾起来,毕竟她以为有钱人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太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