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其妙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草草收好这几箱旧东西,全然忘了他要找结构力学的教材。高瞻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想要喝口酒静一静。正当他准备夹起来冰箱里最后一块方冰的时候,高瞻莫名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努力回忆,倏然想起来,之前事务所十周年庆祝趴体的时候,袁祝准备了这种威士忌大方冰,他取了冰盒里最后的那块,而正好就在那个时候,袁祝问他,他说得画家村,是不是当年那个圆明园画家村。
高瞻微微怔住,回手关上冰箱门,走到阳台落地窗边上站定,微微抬首,向外望去。小区里万家灯火,但他所看到得,其实是玻璃里映出来的自己的影子。他一直以来都莫名喜欢夜晚站在光线昏暗的办公室或者家里阳台的落地窗边向外张望,仿佛在黑暗中他能更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身影似的。
突然之间高瞻咧嘴笑了,一饮而尽杯子里的威士忌酒。
包间阴暗灯光下,气氛一时暧昧。袁祝谢过耐心等她的高瞻,准备拿包走人。
不料高瞻却突然叫住袁祝,“要不要一起吃个宵夜?”
高瞻猜到袁祝出去这么久估计是去吐了,吐完肯定要吃东西垫垫肚子,不然胃受不了。
袁祝听了停下脚步,抬眼打量着高瞻,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又似乎是在高瞻的眼睛里寻找着什么答案。过了可能有那么两三秒钟,袁祝本来微微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附近有什么还开着的店吗?”
在一家热闹的粤式早茶小馆吃了碗汤粉之后,高瞻提出说要开车把袁祝送回家。高瞻记得袁祝的polo和他的Q7一样,都是周五限号。殊不知袁祝在打消了“撞死何之渊”的极端想法之后,会在polo限号的时候开家里另外的那辆卡罗拉来上班。
袁祝觉得这么一个来回对于高瞻来说太折腾,而且已经十二点多了,就搪塞说她就近住个酒店对付一晚。实际她是想先把高瞻哄走了,然后再找个代驾或者打车回家。两人一时没有达成一致。
袁祝执意要去结账,高瞻也没拦着。正当袁祝拿着钱包在柜台排队等待的时候,她留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高瞻一搭眼,杨西盼来电,屏幕上还显示着一张穿校服的男孩儿的照片。高瞻抬头见柜台那里马上就排到袁祝掏钱,于是不假思索,拿过手机接起了电话。
“喂,袁祝,你到家了吗?还是还在KTV啊?我去接你啊。”
看来这位戴江诗丹顿手表的小伙子还没有轻言放弃。
“喂,你好。”高瞻只应了一声,别的什么也没说。
“喂,你谁啊?”听见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杨西盼的语气一下子就急躁了起来。
高瞻盯着不远处的那个背影,整个人靠到椅背上,语气十分平静,“我是高瞻。”
不等对面反应过来,高瞻直接挂了电话关掉手机,把手机塞进了袁祝的挎包里。
出了小饭馆的门,高瞻说要把袁祝送到酒店。袁祝觉得自己应该是拗不过高瞻了,便跟着上了车。